杀生

作者：全秀衡

（1）家在管城区七里河附近，小时候总是喜欢在河边的绿化道上玩。有一次，和同学放学相约去河边捉鱼，那时正值盛夏，道路两边群蛙乱鸣，蜉蝣飞舞，蜻蜓嗡翁。一只青蛙蹦到我的脚边，鼓着两个小眼睛，煞是可爱。我和同学见状心中大喜，连忙低头俯身，想要捕捉。那青蛙两条长腿一伸，身体像火箭一般弹射出去，跳到了一旁的草丛中……几个回合下来，那青蛙终于被我们所捉。看着手掌中的青蛙，心里乐开了花。现在想起那时的情景，不由得忆起了“狼亦黠矣，而顷刻两毙，禽兽之变诈几何哉？止增笑耳。”但不一会儿，青蛙就被我们玩死了，也许是当时年纪较小，也许是两栖动物离人类的亲缘较远。心中并无悔恨，痛惜之情。但不论如何，在我的记忆里，那似乎是第一次杀生。眉批：没想好怎样开头。

（2）然而另一次记忆深刻的杀生，大概就是小学毕业时了，那时的我刚刚在网上淘到了一把弹弓。还结识了一伙……怎么说，“弓友”。那些可都是些年近半百，游手好闲的中年男人，中间也偶尔夹杂着一两个年轻人。他们在立交桥底下搞了个靶场，每次从那里路过都能听见“啪啪啪”，钢珠撞击铁靶子的声音。于是，在这日复一日的“啪啪”声中，我的弹弓技艺可谓是突飞猛进，埋藏在心底中的目标也开始彰显出来。

（3）对于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而言，这个目标应该不难猜到。那时目标如今看起来未免十分可笑。但当时的我可不这样觉得，因为我知道弹弓被发明出来的原因之一就是狩猎。也就是在次年的春天，我第一次打到了一只鸟。眉批：动作过程描述简明扼要。

（4）那年春天的鸟儿似乎真的比以往要多，画眉，黄莺，麻雀，大杜鹃，啄木鸟……这些鸟儿在河畔的草丛中的聚集，在湛蓝的天空上飞翔，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，挑逗着我的心。现在回忆起，那是一只啄木鸟，我忘记了那时我是如何拉开皮筋，射出弹丸的，我只记得那啄木鸟离我很近。我看着它，它也看着我，一副想飞又不敢飞的样子。弹丸将要击中它时，它躲闪了一下，可是没有躲开，弹丸打中了它的翅膀，我笨拙的扑过去，把它捉住了。眉批：语句还有欠通顺的地方。

（5）是啊，我做到了，我打到了一只鸟！

（6）可是，随着成功的巨大喜悦过后，无尽的迷茫与惶恐抓住了我。接下来该干什么呢？我用的是泥丸，杀伤力不如钢珠大，再说有没打着头，不是致命伤。我是想打到一只鸟，可是没有打死。我之前对于情节的设想是根据父亲给我讲他小时候吃麻雀的回忆——烹了它。可这就意味着，我还带把它给弄死，我在城市长大，之前从未没杀过鸡。我看向手中的鸟儿，它几乎没有怎么挣扎，只是流露出一种濒死之人的绝望。我无法直视它的眼睛。

（7）远处的行人渐行渐近，我终于下了决心，放弃我的战利品。我把它抛到天上，可它仅仅扑腾了几下翅膀，就落了下来。我再也没心思管它，一溜烟跑了。但还没两分钟我就又跑了回来，不是反悔了，而是我确实放心不下这只鸟，我理解了先前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，我不想杀生，我要弥补我的过失，给它用最好的药，为它养伤。眉批：缺少关联词语。

（8）我跑了回去，甚至想要呼唤它的名字，等我意识到时，我便发现它与它那并不存在和不能理解的名字一起消失了。

（9）是的，它消失了，而这中间的间隔不过一分钟。我四下寻找，可就那么一大片地方，有什么好找的呢？我四下寻了几圈，发现它真的不见了。

（10） “连纠正错误的机会也不愿意给我吗？混蛋，出来！”我气急败坏的在原地怒骂道，眉批：标点疑似有误。

（11）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。

（12）没有回答。

（13）无尽的失落与惆怅再一次的摄住了我，有想哭的冲动，但还是忍住了。木然地回到家，木然的洗漱，上床；木然地坐到天亮。

（14）也许它自己飞跑了，也许路人把它抱走了，也许它真的诡异的消失了。不论如何，这件事对我的影响很大，至今都在，它让我明白了生命的可贵。

（15）那天回来之后，又去那靶场打了一两次，心不在焉的。自觉无趣后，便把弹弓锁进了抽屉；此后，我再也没摸过弹弓。

（16）近来，考试结束，生活也清闲了一些，偶然散步到河边多年前的“案发现场”，凝视着，冥思着，许久才回过神来。这时才想起河对岸那个许久未去的靶场，跑过去一看，连铁板垃圾什么的都没留下，昔日的“啪啪”声也不见了踪影，仿佛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过。

（17）走来一个人，一问，早没了。眉批：语句有节奏感。

（18）何谓杀生？“啪啪啪”是也。眉批：基本符合题目要求。